"Of course I'm not trying to pick the moon and I want the moon to come to me."

【包策】二三事拾遗

果然是果然:

二三事拾遗
其一
去的时候六个人,回来时七个人,每个人都完完整整精精神神的,包大人认为自己很有面子,很值得骄傲,得意洋洋地向大家索要称赞,却只得到了整齐划一的:哦!
哦?你们是让先生传染了吗?龙龙龙快夸我五个钱儿的!大人没形没象开始耍赖,扯着张龙不撒手,张龙摁着心口十分为难:大人,先生一直教导我们要对得起自己良心,我这里会痛的。
大人闻言折扇一转方向指向置身事外的先生,后者摇着扇挑挑眉:大人想说什么?
请先生摸着自己的良心告诉我,我是不是天底下最好的大人?大人不依不饶,先生一收折扇,面色严肃:学生的良心也会痛的。
大人好生委屈,继而转向展昭,南侠一向云淡风轻,仿佛除了鱼什么都看不到眼里,却是个再也不能更正直的人了,至少大人是这么认为的,大人端正神色,清清嗓子,开口:小侠客,你说……
在下行走江湖也是要讲良心的。南侠淡然开口,却掷地有声。
大人一手摁住心口,一手挨个指过去:你们你们你们一个个就知道嘲我,说个谎话总行了吧!
指尖落于先生处,大人便只看到他眉眼里含着笑,宛如星子落了人间,不知今夕何夕,手指一收,顿时觉得这世上最心安不过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先生在他身边,于是一个箭步上前搂住先生的肩膀,脑袋歪过去:不过呢,我也知道你们是爱我在心口难开。
呼啦啦一阵响,大人还不及反应,脸颊上已轻飘飘挨了一算盘,一声先生还没喊出口,就见黑黑的算珠滚落了一地,先生的算盘寿归正寝了。
啊不,是死无全尸。大人捂着脸颊看着蹲身捡算珠的众人,不知悔改:先生,你说你对我们抠也就算了,对你自己怎么也这么抠,这算盘修修补补用了多少年了。嘴上这样说着,大人也加入捡算珠的队伍。
先生捏捏眉心喊了停:别捡了,再换一个就是了。


再换一个哪那么容易。
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,包大人自打被贬后,反而官途顺通起来,一家子人跟着大人四处奔波,总归是一处比一处更好了,大人看着不着调,为官也真的是一心一意鞠躬尽瘁,从民情到军情,从贸易到官制,哪道奏折递回京,不多久就迎来小皇帝的嘉赏,年轻的包大人在先生的督促下干劲十足。
不过,先生发现小皇帝的饼画的是越来越敷衍了。
大人却说:不妨,等有朝一日回京,自然让皇上把他许下的饼都兑给我们,到时候先生就不用天天打算盘算计怎么省银子了。
先生是个剔透人,这种话,听听也就罢了,照旧把他的旧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。
眼下,小皇帝着大人权知开封府,开封府是京畿重地,大人可谓是责任重大。可先生的烦恼与这些无关,实在是因为开封府的府衙太大了,开销便也大起来,各人虽然都拜了官,支出都要走账上的,刚刚搬进开封府衙,各项花销都等着先生呢,可府衙上下杂乱事情也多,吃穿住用行先生也都要操心到,聘厨子聘马夫找这个找那个,一来二去,忙得抓不到人影的先生竟然把算盘这回事给忘记了,每每到要算账的时候,一摸袖子,才想起来算盘还没买。


隔壁庞御史来开封府做客,一言不合就和大人吵起来,先生在一旁拿折扇抵着额头,他也就是不好意思,不然就冲着庞御史这些年不停地给大人寄《名伶》这件事,他就有理由将庞御史赶出去。
他家大人看《名伶》看得心野了,一回京就去买了那个静儿姑娘的手办,还天天念叨要买票去看静儿姑娘演出,这些都不用钱吗?他家大人简直是在他心尖上抠钱。
年轻人不是不可以有点爱好,比如展护卫喜欢吃鱼和练剑,比如张龙赵虎喜欢扮女装查案,比如先生自己喜欢清清静静煮茶读书……这样一想,先生忽然悲从中来,他都多长时间没安安生生煮个茶看本书了!于是,先生折扇磕磕桌沿,面无表情起身走了,吵的正酣的两位大人面面相觑,看着先生衣角消失在门口,庞御史问包大人:你家先生这是怎么了?
怕不是生气了吧!大人心里没底。


先生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?
包大人一定会说不是的,因为先生总是身体力行地对他耳提面命,他最怕两样东西,先生的折扇和算盘,也是忘了几时开始,先生忍无可忍时总会拿这两样东西敲他,明明是个儒雅的书生,生起气来着实吓人。
这些年先生也不常生气,前一回是展护卫舍身救大人受了重伤,将养半月有余,先生生生就黑了半月的脸,断了展护卫半月的鱼,再前一回是大人冒雨查案,也不知道撑把伞,案结了,大人在床上烧了三天三夜,先生衣不解带照顾了三天三夜,大人病好了,又听先生絮絮叨叨了一个多月,还只能听着,大人敢表现出丁点的不耐烦,先生是要亮家伙揍人的。
大人心想明明初见时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,怎么几年相处下来,才发现先生也是个琐碎的人。
可是有烟火气的先生也照旧是大人心里那霁月清风的先生。


然而,始料未及的,开封府主簿公孙先生撂挑子了,一天了,只在书房里煮茶看书,府里琐碎事一概不问。
谁也不知道这次究竟是谁惹恼了先生,思来想去,大家便把这嫌疑指向了包大人。大人好生冤枉:天地良心,我最近见着先生都是绕着走的。
闲来凑热闹的庞御史不嫌事大:那是因为你偷着买了静儿的限量手办,见了你家先生,可不是要绕着走么!
大人给庞御史使眼色,庞御史当做未见,先生从书房内迈步而来,大家以为先生要说点什么,却不想他只是关上了门。
完了完了完了,先生一定是生气了!大人一阵心慌,他家先生是颗定心丸,这会儿,大人的心有点飘。


深夜时,书房仍旧点着灯,大人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探进头,他家先生还在灯下不知写着什么,旁边搁着账本,于是期期艾艾蹭过去,小声唤了声:先生。
大人怎么还不休息?先生停了笔,抬眸去看他,眸正神清,不见有丝毫怒意。大人在一旁坐下,眼观鼻鼻观口,态度诚恳认错:先生,我错了。
哦?大人又何错之有啊?先生眸底闪过笑意,面上却依旧严肃。
我不该乱花钱,明知道最近府里钱两紧张,不为先生分忧,还偷偷从账上支了钱去买静儿手办,先生你罚我吧!大人认完错,便闭上眼仰起脸,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,可身边半晌没有动静,偷偷狭了条缝隙去看,先生正好整以暇摇着扇看他。
看起来他家先生并非心情不好,于是大人从袖中掏出一方木匣递给先生,笑得弯起了眼睛:先生看看可还喜欢。
先生打开木匣,小小的金算盘躺在匣中,灯火下,分外耀目,可先生只觉得心肝疼,倏得一收折扇,敲着桌面问他:大人你哪来的钱买这个?
大人见先生是真着急了,忙抱住头:这是铁打的铁打的,先生你看分明嘛。见先生疑惑地拿起算盘仔细端详,才又道:我倒是想与先生买个金的呢!话音一落,便得了先生两枚白眼。
我请全京城最好的铁匠做的,又在金漆中滚过一遭,是不是可以以假乱真啊?
韧长的手指拨动小小的算珠,先生唇边染了笑:大人有心了。
你算盘坏了许多天,记账总不方便,大人说着颇认命地揪住自己脸颊,悻悻道:我也好不适应。
先生抿住嘴,好歹压下一抹笑,揶揄:没看出来,大人也是长记性的,那你我来算算那手办的钱如何?
哈?大人吓一跳,着急忙慌要跑:先生我都送你算盘了,怎么还秋后算账呢?
先生一把抓住大人手腕,佯怒道:你偷着花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呢!
大人往外一带,先生被他带了个趔趄,将将好撞到他身上,大人就势扶住先生,告饶: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?手办让我换成香香高价卖给臭螃蟹了,打了个算盘还有余,都拿给先生归账上好了。
先生甩开大人的手,晃了晃金色的算盘,可见是趁手多了,大人莫名觉得脸颊作痛,可再见先生眼中的喜爱之意,便又得意起来:先生可是我开封府的门面,算账的时候用这个算盘,我看那个臭螃蟹还敢笑话我们穷!
先生哭笑不得,我的大人诶!我真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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